是的，沒有再聽古典樂已經五六年的日子。
沒有再踏進音樂廳，沒有再打開第四台，沒有再留下一張唱片。
彷彿，一種日子，要過去了、要結束了.......
偶然的機會下，發現互聯網的世界，原來也有一小小角，放著一些人，熱愛古典樂的，也將這份熱愛向世界分享了。
我立刻找了一些 Mahler，傳統上，這是我的基本曲目。五六年了，再聽 Bernstein 那一套，像是聆聽孩時的鄉謠──原來我己走得這麼遠。
過去很喜歡 Beethoven，他的交響曲，他的鋼琴奏鳴曲，他的四重奏，都是我思想的一部份。那份對人生痛苦的掙扎，對生命熱誠的執著，是我常常感覺到的。然而，那份幹勁也隨著歲月變得淡淡的.....
也許，這些音樂該埋在記憶的泥土上，厚厚的。
然而，Bach 的前來，一切都不同了。
我沒想過 Bach 。
Bach 從來不是我的思想。在遠舊的日子裡，他於我的意義，只是工整並列著的音符，沒有太多人性。也許到了某個年紀，某個階段，驀然會發現，這些音符彷彿藏著某種密碼。
是這張唱片吧，告訴我，Bach 的世界已不屬於這個世界。是的，平均律一直被視為音樂的舊約。從前我以為那只是音樂史上、樂理上的舊約。Gould 這個怪怪的鋼琴家告訴我，來吧，跟我來吧，我帶你通往宇宙，通往永恆的時間中；在那裡，個人的痛苦、命運的愚弄不再重要，只是宇宙的一點即逝的微光。
Gould, Tureck, Nikolayeva, Landowska, Kempff, Gieseking......一個又一個我從來不放在心的名字，如今一個接一個，引領我通往無限的宇宙中。那裡才是我的歸宿。
只是，再過十年，再下一個十年，走過Bach 以後，我還可以去哪呢......
CK
13-10-2005
